皇城那声撕裂长空的凄鸣尚未散尽,水镜符阵已彻底陷入死寂。百万京城百姓盯着骤然漆黑的镜面,手中滚烫的“护国金身饼”烙着掌心,却驱不散心头炸开的寒意。
“沈青天啃饼帅炸符盘了?”西城门卖饼大婶的骂声虚得发飘,芝麻粒簌簌抖落衣襟。茶馆说书先生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,怀里半块饼滚进阴沟:“屁!皇城冒的黑烟比灶王爷还邪门!”混乱人潮中,那扔饼救李钰的粗布汉子泥鳅般钻入推搡人群,袖中暗镖缩回时淬冰的眼神钉向皇城扭曲的光晕——声东击西,真正的修罗场,此刻才在女帝的男宠直播间里点燃!
清漪宝阙上,柳修竹反手将吓懵的如意儿塞进紫檀案底:“闭眼!捂耳!背《男宠直播应急守则》第三百条——黑屏时,用声音勾住人心!”广袖翻飞如绯蝶,他抓起案上未发完的芝麻饼蘸了朱砂,指尖血珠抹过符咒,清越嗓音强行灌入全城死寂的符玉:
“诸君莫慌!此乃陛下特制‘惊蛰雷音阵’,专测尔等临危定力!”他腰间“逆鳞匕”震颤不休,耳后白玉簪血丝蛛网般蔓延,声线却慵懒带笑,“现开启闭眼心跳大促销!报暗号‘寒山不倒’,购小玉容膏——赠楚夜公子破音神曲一段!附赠沈青天同款救命芝麻饼!”
案板下传来如意儿哭腔背诵:“第…第二百五十条,突发黑屏时…可谎称天降祥瑞捆绑销售男宠才艺……”柳修竹一脚踹合案板,染血符咒“啪”地拍上主符盘。漆黑镜面陡然炸开刺目金光:
「天威浩荡!刺客伏诛!为贺圣驾平安,特赐御用男宠楚夜献唱!买膏送曲,闻声如面!」
符玉应声震动如癫痫。权贵们盯着掌心狂跳的玉符,内心崩溃:“伏诛个鬼!我二舅姥爷的亲卫刚栽下宫墙!”“楚夜的曲?那魔音上次震裂了我家祖传青花瓷!”慕容家暗探首领混在抢购人潮里险些捏碎符玉:“这祸水!屠刀架脖还卖男宠才艺?!”
男宠的修罗暗战,在声音直播间轰然开幕。
楚夜被迫立在符阵前,灿若桃李的脸僵成石雕。他刚开口唱出半句“月照秦淮水——”,音调如脱缰野马直冲九霄云外,满城符玉传出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声。柳修竹广袖掩唇轻笑:“楚郎这调,杀敌于无形呢。”袖中指尖却疾速在案底刻下血字——
「含象殿柱焦黑‘蠢’字为巫俚血藤汁所蚀,速查慕容三房私庄!」
血字化作流光没入符阵暗纹。观澜阁内,萧令仪摩挲着掌心玉玦冷笑:“修竹这‘祸国妖男’当得愈发称职了。”冯保盯着符阵反馈的密报,朱砂王八印在抽搐:“他竟拿楚夜破音当掩护传讯……慕容老贼怕要气吐血!”
殿门忽被踹开。萧况阴沉着脸闯入,一把夺过楚夜的传音玉符:“陛下安危未明,尔等竟在此卖唱!”他转向符阵时喉结滚动,刻意压低嗓音透出沙哑忧切:“臣萧况请奏——愿亲率禁卫彻查皇城异动!”弹幕虽不可见,全城符玉却因这“忠犬男宠”的哽咽声泛起涟漪:
“是萧郎!这声音听得我心都碎了!”
“卖唱组滚开!萧郎才是真忠义!”
柳修竹挑眉轻笑,反手将半块芝麻饼塞进萧况掌心:“萧郎忧心如焚,不如吃饼压惊?”饼底朱砂暗纹印入萧况手心——「你与小三眉目传情的账,女帝正等着亲自算」。萧况掌心瞬间沁出冷汗,再不敢多言。
废弃钟楼里,柳修竹耳后血丝已凝成诡艳曼荼罗纹。簪中苍老声音讥笑:“锁魂针游走二十八次,还敢分心玩直播?”柳修竹将白玉簪狠扎进梁木:“老东西,你养的蓝翎雀截胡慕容家巫蛊时,不也借我匕首共鸣定位皇城?”他抚过腰间震颤的逆鳞匕,突然对着符阵轻笑:“楚郎跑调实属无奈,不若请陛下新收的‘御用男宠’献舞一支?”
弹幕炸裂:
“新男宠?!陛下何时纳的!”
“求露脸!我愿献三年俸禄换一舞!”
观澜阁内,萧令仪凤眸骤亮:“传旨!命‘御用男宠’即刻献舞太极殿前——工造司同步修复水镜符阵,镜头对准他!”
月过中天,水镜主符阵倏然亮起!
太极殿汉白玉阶上,一道素白身影提雀灯而立。银线云纹大氅随风翻飞,腰间锦带勒出纤腰一束,狐毛领口簇着张清冷绝艳的玉颜。灯火晕染他眉间清愁,如谪仙坠入红尘。
“臣,余舟。”他垂首轻语,袖中宫灯忽然抛向夜空。
灯火炸裂的刹那,白衣旋如流云,足尖踏碎月华。素手翻飞间似有寒刃隐现,每一转腕皆暗合皇城布防更迭方位;回身腾跃时狐裘散开,腰间银带扣闪过慕容家私印图腾!
柳修竹的轻笑混入舞步鼓点:“余郎这舞,可值十万盒玉容膏?”他指尖蘸血在案底疾书——
「舞步第三式‘踏雪’为云州死士营暗号,余舟即蓝翎雀截胡者!」
簪中声音突然凄厉:“锁魂针……呃啊!”柳修竹耳后血纹爆出金光,喉间涌上腥甜。他咽下血沫,对着符阵最后一句笑叹:“诸君,黑屏不黑心——明日辰时,且看慕容家屋顶的烟火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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