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最帅！我最帅！我最——呕——"
郝见仁对着山洞里那滩泛着微光的积水，第一百次说出这句羞耻的台词时，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。三天没吃饭的胃里空空如也，只能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酸水，在积水表面激起一圈圈涟漪，将他那张憔悴的脸扭曲成滑稽的模样。
"继续，别停。"红绫翘着二郎腿飘在半空，手里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野果啃得咔嚓作响，果汁顺着她的小手滴落，在郝见仁头顶形成一小片"果雨"，"这才第九十七遍，还差三遍。"
"明明是第一百遍了！"郝见仁擦了擦嘴角，指着水面倒影中那个眼窝深陷、头发蓬乱的自己，"你看我这帅脸都饿脱相了！再练下去就要变成骷髅精了！"
红绫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，小手一挥，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擦着郝见仁头皮飞过，精准地削掉他额前最显眼的几根呆毛："少废话。'贱道'修炼首重自信，连自己帅都不敢承认，怎么练成天下第一贱？"她飘到郝见仁面前，用野果核戳了戳他的胸口，"知道为什么选你当主人吗？"
郝见仁眼睛一亮："因为我天赋异禀？"
"因为你够不要脸。"红绫把果核塞进郝见仁嘴里，"继续，还有三遍。"
一旁养伤的大黄抬起眼皮，看了看郝见仁杂草般的发型和乌青的眼圈，默默用爪子在泥地上划拉出一个歪歪扭扭的"丑"字，还贴心地画了个箭头指向郝见仁的倒影。
"老黄！连你也——"郝见仁正要抗议，红绫突然飘到他面前，小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，血色瞳孔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。
"其实你这张脸也不是全无优点。"红绫一脸严肃，小脸上写满"专业评估"四个字。
郝见仁眼睛一亮："对吧？我就说——"
"脸皮厚度就很适合修炼'贱道'。"红绫松开手，在郝见仁已经变成布条的衣服上擦了擦果汁，"根据我千年来的观察，脸皮厚度与贱道修为呈正相关。"她飘到半空，小手背在身后，像个老学究般踱步，"当年'贱圣'李不羞就是靠着一张刀枪不入的脸皮，硬接九天雷劫而不死。"
郝见仁："......"
这是他们躲在山洞的第三天。那晚摆脱苏清璃后，红绫带着他们来到这个位于悬崖中段的隐蔽洞穴。洞内空间不大，但干燥通风，顶部有几道天然形成的缝隙，既能通风又不影响隐蔽性。角落里有一泓清泉，泉水甘甜清冽，是绝佳的饮用水源。
"好了，热身结束。"红绫拍拍小手，野果核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手里，正瞄准郝见仁的额头，"今天开始正式特训。"
郝见仁侧头躲过"果核暗器"："什么特训？"
红绫飘到山洞中央，小手一挥，那把迷你红剑在空中划出七道血色弧线，组成一个奇特的图案。图案缓缓旋转，散发出淡淡的威压："当然是教你如何正确使用我，顺便治治你那肾虚的毛病。"
"我不肾虚！"郝见仁涨红了脸，声音提高了八度。
红绫充耳不闻，小手往怀里一掏——这个动作看起来极其违和，因为她那件小红襦裙根本没有口袋——竟然从胸前摸出一面铜镜。镜子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，镜面却布满裂纹，看起来年代久远。
"第一课，练剑先练胆。"红绫将铜镜挂在洞壁上最平整的一块凸起处，"从今天起，每天对着镜子说'我最帅'一百遍，增强'贱气抗性'。"
郝见仁盯着镜中那个衣衫褴褛、头发蓬乱的自己，嘴角抽搐："这算什么修炼？"
"你懂什么？"红绫飘到他头顶，用迷你小剑轻敲他的脑门，"'贱道'首重修心。心若不够贱，剑如何能贱？"她突然压低声音，神秘兮兮地说，"知道为什么玄天宗创派祖师苏星河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重境界吗？"
郝见仁摇头。
"因为他太要脸。"红绫一脸恨铁不成钢，"当年我主人让他当众跳'贱舞'，他死活不肯，错失良机啊！"
郝见仁："......"
"第二课，"红绫不给他思考的时间，小手一勾，郝见仁腰间的锈剑自动飞出，悬浮在空中，"《九转挨打功》虽然垃圾，但很适合你这种天生欠揍的体质。从今天起，每天用脸接我三剑。"
郝见仁看着锈剑剑尖闪烁的寒光，下意识捂住鼻子："会死人的吧？"
红绫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："放心，我有分寸。"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"顶多毁容。"
不等郝见仁抗议，锈剑已经化作一道红光袭来！
"啪！"
第一剑抽在左脸上，郝见仁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，重重撞在洞壁上。他感觉半边脸都麻了，嘴里泛起血腥味。
"姿势不对！"红绫飘到他面前，"《九转挨打功》要配合特定呼吸法。挨打时吸气，受力时憋气，卸力时呼气。"她做了个示范，小肚子一鼓一瘪，"懂？"
郝见仁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："我...咕噜...懂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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