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沈越回来了,一进院子就过来敲他的门。
江宁打开门,特意侧开一点,让他看清楚屋里贺源也在,客气的问道:“越哥,有什么事吗?”
炕上的贺源也看了过来,叫了一声越哥。
沈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快速扫过,神色如常,反应很快的说:“我来拿下上次小夏找你借的书。”
江宁故作思索地皱起眉:“我记得我拿给他了啊。”想了想又说:“好像被他放在柜子下面了,要不你找找?”
"我看了,都没有,才来问你的。”
”应该不会啊,我去看看。”江宁回头对贺源说,“你先坐会。”然后跟着沈越往隔壁屋走去。
进了屋,沈越高大的身体向前倾,将江宁困在自己与墙壁中间,眼神晦涩,低声问道:“等下他要走吗?”
江宁被他这突然的逼近惊得呼吸一滞,想到他们后面的计划,还得把沈越支走才行,推了推他。
低垂着头,但耳根早就红了,轻声说:“不走,不知道他去哪里弄了好些兔子,这段时间会时不时就来这住,每天回村里,实在太麻烦了。”
沈越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,贺源这小子,实在是太精了、又敏锐,他是见一次头疼一次,还是江宁的弟弟,又不能拿他怎么样,只能妥协道:
“正好胖子一直在催,那我这段时间就回市里吧。”
“嗯,行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沈越看了他好几秒,那双眼睛暗沉如墨,最终只吐出一个字:“好。”
江宁松了口气,长长的睫毛颤了颤,转身打算出去,沈越却突然伸手,拉了下他的手指,又立马放开了。
这动作让他心跳都漏了半拍,但他没说什么,甚至没敢回头,就走出去了。
第二天一早,八点不到,孙乐舟就来了,还拿了几件又破又旧的衣服,江宁昨天下午就提前请好了假。
几人关起门来开始捯饬,孙乐舟坐在椅子上,江宁拿着油彩在他脸上细细的描画,不一会皱纹就爬满了整张脸,虽然现在老太太们都还戴着头巾,但以防万一又罩上了一顶灰白的假发。
“哎呦俺滴亲娘嘞!”孙乐舟抬着镜子转来转去的看镜子里的自己,还真像个老太太,看起来还挺刻薄,”宁哥在给我戴朵大红花吧,嘿嘿。”
江宁憋着笑,往他手上、脖子上继续抹了层暗黄的油彩:“别贫了,台词记住了没?”
“那必须的!俺现在就是村里那人见人怕的李老太。”
江宁又把贺源和自己都化黑,脸也化得很普通,两人都是黑瘦的汉子,只是一个更高一点。
最后就是给贺源的腿上画伤口了,给他调了个暗红色的颜料,混着点黑灰,在膝盖上画了道狰狞的伤口,边缘还带着溃烂的痕迹,还加了点鸡血在上面。
“哥,这也太真了...”贺源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瞧。
十点整,正好是医院里人多的时候,三个‘陌生人’出现在了镇医院门口,老太太打头阵,一个汉子搀着一个腿伤的男人,往医院里去。
“让让!都让让!”老太太扯着个嗓子喊,还瞪了几眼旁边的人,“没看见俺家大孙子腿要断了吗!”
走廊的人纷纷侧目,只见那受伤的汉子脸色煞白,裤腿卷到膝盖,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,旁边扶着他的黑瘦小伙一直在抹眼泪。
挂号窗口的小护士拦了下,“老人家你要挂号。”
刚说完,老太太就一巴掌拍在柜台上:“挂啥号啊,挂啥号,先让大夫瞅瞅!”就往骨科诊室冲。
走道里,老太太边走边骂,“你个短命的!那破山洞里能有啥宝贝?现在摔成这样,费老娘的钱!”
黑瘦小伙一遍抹泪,一遍声音发抖的说:“奶,求求你了,你就给俺哥看看吧,俺哥这腿要是瘸了,以后咋娶媳妇啊。”
旁边等着看病的王婶子凑过来一看,顿时倒吸了口凉气:“哎妈呀!这伤口也太大了,大妹子你可不能这么抠啊。”
人群呼啦啦的围了上来,有个穿工装的小伙子直接掏出挂号单:“兄弟用我的!这腿再不治准得瘸!”
黑瘦小伙刚要道谢,老太太一把拽住他后脖领:“谢啥谢!”转头冲人群瞪眼,“你们知道个屁,这败家玩意儿听人说山里有宝贝,结果摔成这样,活该!”
原来情况是这样,大家都有点不想管了,但还是有几个于心不忍的说:“小兄弟你赶紧带你大哥进去吧。”
小伙扶着受伤的大哥就进去了,老太太还在旁边骂骂咧咧的,诊室里张大夫正在写病历呢,听见这动静头就疼。
但医者仁心过来看了一眼,皱了皱眉说:“你这伤口有点大,先清洗消下毒,我看看,不行可能要照片子。”
老太太一听就炸了,“哎哟我的老天爷啊,看个腿还要照啥骗子,俺活了六十多年,就没听说过腿断了还得照相的,你们这就是变着法儿要钱,丧良心的啊。”
她一边骂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嗓门大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,都围了过来,指指点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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