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三月的长春终于化开最后一层冰壳,林阳掀开纪念林信箱的铁皮盖时,发现去年冬天收到的信纸上长出了绿芽。那封戴眼镜小男孩的信被潮气洇出褶皱,枫叶标本下冒出两株三叶草,叶片上还沾着融化的雪水。信箱底部躺着颗裂开的玻璃球,缝隙里蜷着根嫩红的芽,像极了《夏蝉与火炬》里写的“火种发芽”。
“林阳!校出版社催你的创作谈了!”赵磊举着手机从跑道跑来,运动服上沾着新抽的柳树枝,“编辑说精选集要加附录,收录读者来信,你得挑几封有代表性的写批注。”他晃了晃屏幕,“你看这个:‘读你的书时我正在备战高考,把玻璃球当书签,每次模考都觉得握着光。’——这算不算文学的力量?”
纪念林的卡片在春风里哗啦作响。林阳摘下一张新挂的卡片,上面用铅笔写着:“去年冬天埋的玻璃球发芽了,是不是奥运精神在长叶子?”落款是“戴眼镜的小宇”。他想起上周在社区看见的小宇,正蹲在花坛边教妹妹用蛋壳做“迷你火炬”,蛋壳里插着的不是火焰,而是刚露头的草芽。
书包侧袋的玻璃球被体温焐得温热。他摸出那颗社区小女孩送的“火种”,对着阳光看,球心的气泡像正在跳动的小火苗。远处传来文科楼的钟声,提醒他毕业论文答辩只剩两周,而《夏蝉与火炬》的舞台剧改编申请刚被校艺术团通过,团长说:“我们想把玻璃球发芽的情节搬上舞台。”
(二)津南来信的火炬订单
手机在答辩提纲旁震动,屏幕亮起时,林阳正用红笔圈出“奥运精神代际传递”的理论漏洞。表姐李曼的头像跳出来,附带一张照片:津南商场的橱窗里,摆着用三百个火炬模型搭成的“春芽塔”,每个模型手柄都刻着读者金句,顶端“火焰”位置插着真正的柳树枝。
“林阳!幼儿园的订单又加了二百个!”李曼的语音里全是笑意,“园长说孩子们用火炬模型种蒜苗,现在每个‘火焰’里都长出绿苗了!对了,你老姑在菜市场支了个‘火炬麻花摊’,把你的小说段落印在包装纸上,她说‘吃着带光的麻花,日子都甜’。”背景音里传来哗啦啦的塑料袋声,“姐给你寄了新包装的麻花,包装纸是孩子们画的火炬发芽图!”
挂了电话,林阳望着窗外抽芽的柳树。上周出版社寄来的读者统计里,有47%的反馈提到“用书中方法制作火炬”,其中32%是中小学生。他想起《夏蝉与火炬》修改稿里的批注:“火炬的最高形态不是燃烧,而是成为种子。”此刻津南商场的蒜苗火炬,社区花坛的蛋壳火炬,都在把文字里的想象变成现实的绿芽。
答辩提纲的空白处被他画满了火炬纹样。当学术理论遇上“蒜苗火炬”这样的鲜活案例,那些枯燥的名词突然有了温度。他想起老火炬手说的“光在心里”,决定在答辩结尾加上一段:“当我们讨论精神传承时,不该只看论文里的引用率,更该看看菜市场的麻花包装纸,幼儿园的蒜苗盆栽,这些才是理论真正落地的地方。”
(三)舞台剧排练室的玻璃雨
《夏蝉与火炬》的第一次联排在傍晚进行。林阳推开排练室的门,看见舞台上挂满了透明塑料袋,里面装着水和玻璃球,灯光一打,整个空间飘满晃动的光斑。扮演主角的女生正举着用可乐瓶做的火炬,瓶里的玻璃球随着跑动发出叮当响,像极了他小说里写的“雨夜火炬传递”。
“林阳学长!”道具组的男生跑过来,手里捧着个木盒,“这是我们做的‘时间胶囊火炬’,里面要装观众写的‘发光瞬间’,闭幕式时埋进纪念林。”木盒表面刻着祥云纹路,盒盖上嵌着颗裂开的玻璃球,和纪念林信箱里的那颗一模一样。排练室的角落堆着用废旧报纸做的火炬,每个火炬柄上都贴着便签,写着“来自2009级中文系的光”。
排练到“玻璃球发芽”段落时,扮演小宇的男孩突然忘词。林阳走上台示范,拿起道具火炬说:“当你看见玻璃球裂缝里的芽,就该知道,光从来不会熄灭,它只是换了种方式生长。”话音刚落,排练室的灯突然全灭,只有塑料袋里的玻璃球在黑暗中闪着微光,像下了一场无声的玻璃雨。
“刚才那瞬间太有感觉了!”导演激动地拍手,“就保持这个氛围!结尾时让所有演员把火炬里的玻璃球倒进花盆,象征光的传承。”林阳看着黑暗中闪烁的光点,想起去年冬天社区孩子的铁皮信箱,想起津南商场的蒜苗火炬,忽然觉得这场舞台剧不是改编,而是把散落各处的光重新收集起来。
(四)答辩现场的火炬书签
毕业论文答辩在四月十日上午进行。林阳站在讲台前,PPT的最后一页没有放理论模型,而是张纪念林信箱的照片——绿芽从信纸上钻出来,背景是初绽的桃花。“我的研究结论是,”他顿了顿,举起手里的火炬书签,“奥运精神的传承就像这颗玻璃球,当它被埋进生活的土壤,终会发出比火焰更持久的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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