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滴黑液在孩子胸口烙印中沸腾,每滴表面都映出扭曲的人脸。他的金属化双腿发出齿轮咬合的"咔嗒"声,膝关节处伸出细小的铜质探针,随着步伐在地面刻下油渍纹路。林墨伸手扶住他时,木质左臂的纹路突然与油渍产生共鸣,树皮状的皮肤下渗出金色汁液,在地面勾勒出染缸区的立体地图。
"地脉共振..."孩子的声音夹杂着金属摩擦音,喉结部位已经浮现出细小的齿轮纹。他瞳孔中的七个"丙"字投射出红光,在地图上标记出七个红点,第一个正对染缸区的蒸汽阀门,那里用血画着蜘蛛图案。
怀表突然从林墨口袋飞出,表链自动缠绕在他木质化的手腕上。表盖弹开时,指针已经停在"未时三刻",表盘上的城隍庙投影里,西装男正用滴管往某台机器里注入黑色机油。现实中的染缸区方向传来缝纫机启动的"哒哒"声,节奏与怀表秒针完全同步。
"先断动力..."纸人掌柜残余的灰烬在空中组成箭头,尾部落在地图上标注的传动室位置。民国监工的头颅滚到孩子脚边,下颌骨突然脱落,纸质的耳朵变成两张黄符贴在孩子金属化的膝盖上,暂时抑制住齿轮的转动声。
孩子的步伐突然变得流畅,但每走三步就会停顿半秒,仿佛被无形的程序控制。他带着林墨穿过锅炉房后的窄巷,两侧墙砖的缝隙里渗出黑色棉絮,在空气中组成微型纺织机的幻影。巷壁上的霉斑形成齿轮咬合图案,每走七步就自动转动一格。
第七块凸出的墙砖上,"癸卯年检"的字样下还刻着行小字:"动力同源,七处一体"。林墨用木质手指触碰字迹,砖面突然变得透明,露出里面缠绕的七根发丝——每根都连着一具检修工的干尸。
染缸区的铁门半开着,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。门把手是只铜铸的蜘蛛,八条腿深深抠进门板。林墨刚跨过门槛,怀表就剧烈震动起来,表盘上的"路"字裂痕渗出青光,在空中织成蛛网状防护罩。下一秒,数十根钢针从暗处射来,钉在网上发出金属脆响,针尾都缠着棉线。
"缝纫机陷阱..."孩子弯腰捡起一根钢针。针尖沾着的黑色机油滴在他手心,腐蚀出个"癸"字伤疤。他瞳孔中的"丙"字急速旋转,将黑油吸收转化成一缕青烟,烟气中浮现出"当心梭芯"四个字。
车间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。二十多台老式缝纫机正在无人操作的状态下运转,每台的针下都压着块人形布料。随着针脚走动,布料逐渐扭曲成痛苦的人脸,嘴里吐出黑色棉絮。天花板垂下的七根皮带上,用血写着"动力同源"四个大字,每个笔画里都嵌着半截指甲。
林墨的木质左臂突然插入地面。地脉青光顺着臂纹上涌,在掌心形成个微型纺锤。他刚要将纺锤掷向动力皮带,最近的缝纫机突然爆开,飞出的梭芯、针板和压脚在空中重组成铁蜘蛛,直扑他面门。
"蛛母分身!"孩子猛地推开林墨。铁蜘蛛的尖足划过他肩膀,金属化部位立刻蔓延到锁骨。蜘蛛腹部的七个气孔喷出黑雾,在空中凝结成微型契约,条款正是锅炉房里那份卖身契的第七页——"自愿成为机械部件"。
纸人掌柜的灰烬聚成扫帚状,柄部缠着从林墨左臂抽出的金丝。林墨抓住灰烬扫帚横扫契约,接触的瞬间,扫帚柄上浮现七个"正"字。每个字迸发的金光都精准击中一根动力皮带,但皮带反而加速运转,将金光吞噬。
"它在吸收能量..."民国监工的头颅滚到主传动轮下。他纸质的左眼变成符纸贴在齿轮上,右眼却开始渗出黑油,"...要共振破坏..."
孩子突然跪倒在地,金属膝盖砸出火星。他胸口的烙印喷出七根金红丝线,每根都缠住一台缝纫机的梭芯。丝线绷紧时,林墨看到每台机器下方都连着具干尸,它们的指骨正卡在松布牙里。
林墨将木质左臂插入地面深处,激活地脉共振。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洪水涌向传动室,所过之处的地砖纷纷翻起,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"癸"字刻痕。怀表投影突然扩大,显示出传动室里的恐怖景象:
七根动力皮带连接着中央的钢铁蜘蛛母体,每根皮带上都缠着具检修工干尸。它们的肋骨被改造成齿轮,脊椎骨变成传动轴,手指深深抠进皮带里。蜘蛛腹部裂开着,露出里面正在运转的七枚铜钱——正是孩子之前用来布阵的那些。
"现在!"孩子的声音已经完全机械化,喉部露出铜质声带。他胸口的烙印裂开,七滴黑液射向投影中的皮带连接处。林墨同时发力,木质左臂"咔嚓"断裂,喷出的金色汁液在空中形成北斗七星阵。
黑液与金液相撞的刹那,整个车间的缝纫机同时爆停。动力皮带寸寸断裂,钢铁蜘蛛母体发出刺耳的金属惨叫。但胜利的代价惨重——孩子的双腿完全变成机械构造,膝盖处伸出七根黑色油管,正吸收着地上的机油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