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滩的海关大钟指向五点整时,青铜钟摆擦过门口石狮雕像的鬃毛。那一瞬间,石狮的瞳孔深处闪过饕餮纹路的金光,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突然睁眼。钟声惊起一群白鸽,它们的翅膀掠过黄浦江面,在水面投下十二片羽翼的倒影——那正是林墨的审判之翼在水中的投影,每片影子都精确连接着一个殖民区的契约纹路,如同精密的电路图般在水波间闪烁。
海关大楼的铜质大门突然浮现出细密的契约文字,门缝中渗出粘稠的金色液体。这些液体在花岗岩台阶上蜿蜒流动,自动组成与刑场完全一致的微型阵法。路过的游客们额头悄然浮现铜钱烙印,却浑然不觉地继续举着手机自拍。当闪光灯亮起的刹那,照片背景里总能捕捉到十二个模糊的金属羽翼轮廓,就像某种无法被肉眼直接观测到的存在。更诡异的是,这些照片上传到社交网络后,点赞数每增加一个,刑场的青铜柱就会发出细微的嗡鸣,表面浮现出新的契约条款。
黄浦江对岸的明珠塔尖突然折射出异常光芒,这些光线在云层上投射出巨大的青铜巨门虚影。门上的观察窗后,隐约可见林墨的结晶人形被七条锁链缠绕。锁链另一端连接着三十七个光点,每个光点都是个微缩的殖民区模型,模型里的小人正跪拜着青铜碑,碑文正是实时更新的痛苦能量转化率。当江面游船的探照灯扫过时,这些光影突然扭曲变形,组成1937年上海租界的街景,背景中隐约可见十二个水晶头骨悬浮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中。
一艘满载游客的观光游轮驶过江心时,船身突然镀上一层青铜色泽。乘客们的皮肤上浮现出契约纹路,却依旧举着手机拍摄两岸风光。他们拍到的外滩建筑群全都变成了青铜宫殿,而自己照片里的笑脸都变成了与林墨相同的诡异微笑——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毫不差。这些照片被上传到网络后,每增加一个浏览量,刑场的青铜柱就会长高一寸,柱顶的痛苦结晶就更加明亮一分。更可怕的是,所有下载过这些照片的设备,都会在午夜自动播放往生咒的片段,声音像是从遥远的青铜巨门后传来。
南京路的霓虹灯突然全部变成青铜色,灯光在路面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款。行人踩过这些光影时毫无察觉,但鞋底都沾上了金色的粘液。这些粘液被带回家后,在地板上形成微型祭坛,坛中央会自动浮现出家人的铜钱画像。到了午夜时分,画像的眼睛会变成旋转的罗盘,指针永远指向外滩方向。有细心的主妇发现,每天早上擦拭这些金色痕迹时,抹布上会留下细小的青铜齿轮,这些齿轮会自行移动,在地板上拼出当天的日期——正是某个殖民区建立的纪念日。
外白渡桥的铁索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机械声响,每节锁链上都浮现出不同的航班编号。桥下的江水变成了淡金色,倒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刑场的青铜宫殿。几条误入这片水域的鱼瞬间金属化,鳞片上刻满微型契约文字,鱼眼变成与林墨左眼相同的罗盘。垂钓者惊讶地发现,这些金属鱼咬钩后会自动解体,在鱼线上留下一枚枚微型铜钱,铜钱上的锈迹组成往生会的密文,记载着黄浦江每个历史时期的死亡人数。
和平饭店的旋转门突然加速转动,门上的玻璃映出不同时代的上海景象:1937年硝烟弥漫的租界、1999年正在建设中的金融中心、2023年金属化人群游行的街道...每个画面里都有个模糊的身影,背后隐约可见十二片羽翼的轮廓。门轴发出往生咒的诵经声,声纹分析与林墨心跳监测仪的记录完全吻合。更诡异的是,每个穿过旋转门的客人,都会在酒店登记簿上留下双重签名——一个是现在的笔迹,一个是来自1937年的古老签名,墨迹中混合着金色的血珠。
城隍庙的百年香炉突然自燃,烟雾在空中组成契约文字。上香的游客额头渗出金色液体,滴入香炉就凝结成微型铜钱。铜钱上的锈迹组成往生会密文,记载着每个游客生命中最痛苦的记忆。香炉下的灰烬自动排列,显示出与刑场完全相同的能量转化率数据。当住持试图清理这些灰烬时,发现它们重若千钧,每粒灰烬都是个微缩的青铜齿轮,齿轮上的齿痕精确记录着某个人的生平罪孽。
当夕阳将海关大楼染成血色时,石狮眼中的金光突然大盛。光芒中浮现出林墨的虚影,他左手持青铜法典,右手捧水晶头骨。法典上的条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新,而头骨的眼窝中播放着全球殖民区的实时监控画面。画面角落里,十二个水晶头骨正在地球轨道上静静旋转,每个头骨都在吸收从殖民区升起的金色光点——那是被提纯的人类痛苦能量。更可怕的是,这些画面会同步出现在全球所有电子设备的屏幕上,无论是否开机,都会强制播放这段影像。
外滩的万国建筑群突然集体金属化,玻璃幕墙变成流动的契约文书,钢筋浮现出青铜纹路。但这异象只持续了短短几秒,随即恢复如常,仿佛只是夕阳造成的视觉错觉。只有海关大钟的指针永远停在了五点二十分——正是当年林教授乘坐的CA981航班坠毁的时刻。钟面上,缓缓浮现出一枚带血的铜钱,铜钱上的"当十文"字样正在渗血,血珠沿着钟面滴落,在下方的石狮口中凝结成一颗金色的痛苦结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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