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红缇门变得越来越忙,很多时候,连红缇百雅都无暇顾及红缇真予。
红缇真予也没再像以前一样任性,乖乖的不给任何人添乱。
祁素逸嫁给邱单三个月后,外面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改善,红缇真予坐不住了,跑去长辈们的议事堂,在门口偷听半天,最后被端茶的弟子发现,他才匆匆忙忙跑开。
回到房间,红缇真予变得有些忧愁,因为他刚才在议事堂门口听到长辈们说外面的异魂不减反增,他们怀疑邱单另外做了什么术法,但究竟是什么情况,他们探不到任何消息,此外,邱单得到了祁素逸后仍然野心勃勃,还在试图扩张自己的领土,现在祁国和神门对邱单的事都不敢有任何懈怠,时刻提防着,就怕他随时出击。也就是说,外面的情况不仅没有改善,还越发糟糕了……
巧的是,当天,红缇门迎来了一位贵客,闵业。
他是来找红缇真予的。
红缇松穆认为闵国也是一支重要力量,这次异魂事件,闵国做的虽然比祁国少,但也发挥了一些作用,所以闵业说要见红缇真予时,红缇松穆特意亲自过来招待。
红缇真予知道闵业找自己,绝对不是为了简单的叙旧,而这正是如今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害怕的事,所以,为了让闵业对自己不要有任何期待,现场,红缇真予对着闵业翘起了二郎腿,一副“我就是废物”的模样。
红缇松穆看见,呵斥他,“真予,把脚放下去!”
红缇真予不理他,从断指一事发生之后,红缇真予至今不愿也不敢正眼看红缇松穆。
闵业对红缇松穆摇头,轻轻道,“没事,本王就是来见见朋友,不必拘礼。”
红缇真予从一个袋子里倒出瓜子,问闵业,“要吃吗?”
闵业摇头。
于是,红缇真予自己嗑了起来。
红缇松穆看着他这个样子,神情无奈极了。
“这段时间忙于闵国政事,你出事后,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来红缇门见你,你还好吗?”
“很好。”红缇真予冷淡回道。
闵业轻轻一叹,道,“你的事我都听说了,真是抱歉,要是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些事,当初真不该带我师父见你,让你接触异魂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记得你当初去冷尼国之前留了遗书的事吗,说放在姜太子那里,当时我还以为你和姜太子的关系很好,没想到他上次差点要了你的命。”
“什么遗书?”红缇松穆问。
闵业道,“是真予留给素逸公主的遗书,他担心自己无法从招魂阵法之事中活下来,怕素逸公主想不开,特意留的。”
红缇松穆看向红缇真予,沉声道,“明知危险,还要做!你不想想自己,也该想想身边的人!”
红缇真予嗑着瓜子不回应。
红缇松穆看他这不争气的样子,语重心长道,“当初那么在乎她,遗书都只给她留,现在她被迫嫁给了不喜欢的人,这真的是你愿意看到的吗?”
红缇真予的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,他愣了一下。
“若你真是不喜欢,不在乎了,爹不多说一句,就怕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言行不由衷,日后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红缇真予轻哼一声,道,“我才不会后悔。”
“不会后悔就好。”闵业微微一笑,道,“那遗书我取回来了,现在看来,已经用不上了,那我就帮你毁掉了?”
“随……”红缇真予想说随便,可是话到嘴边,竟然说不出去。
闵业看他愣神,眸光一闪,又问,“我替你毁了?”
红缇真予紧紧咬牙,硬是从张不开的嘴里挤出两个字,“随便。”
“好。”闵业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,沉默了好一会,问,“真予,你这些天出过门吗?”
“出过。”红缇真予又能说话了。
“如今北陆死伤惨重,还有很多人被术法之力折磨,但是现在外面那些还未被攻占的地方却不颓败,不知道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,他们还在耕耘,在建设,在买卖,在努力地活着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可惜,命不由他们,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,或许都活不到明年春天。”
红缇真予去扶自己的脑袋,他感觉自己听闵业说话,心里堵堵的,脑袋涨涨的,十分不好受。
闵业轻轻一叹,继续说,“我这些天一直在外,见了人间百态,心中颇感悲凉,以如今的情况,北陆大概率无法度过这次危机,这些人,最后都会痛苦死去,就像当年的九宫,江河日下……”
“嘭——”红缇真予突然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。
闵业安静下来,看着紧紧皱眉的红缇真予,问,“你怎么了?”
红缇松穆静静地看着红缇真予,像是对红缇真予这种突然发癫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。
红缇真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,想把那种不适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。
闵业看向红缇松穆,红缇松穆对他摇了摇头,道,“闵王先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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