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纪恩一瘸一拐的进了账房。
半夏一惊忙起身上前扶着人坐下:“大少爷打你了?”
陈锦文随后走进来瞪了一眼半夏: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?”
“……您干什么老偷听?”,半夏摆摆手:“少瞪眼睛,徐婶说您领他出府了……郑家找人打的?”
“别瞎叨叨,郑家疯了打我们……爹打的,爹打我,纪恩够意思帮我挡了一下”,陈锦文无限心累:“四叔也疯了,要宠妾灭妻,闹到现在还没完呢,我们两个快饿死了,饭菜马上送过来。”
半夏挠挠头:“有点儿乱,四老爷闹,大老爷打您干什么?”
陈锦文皱了皱眉:“我就说了一句话:爱闹回四房闹去。爹追着我打,好家伙把这点儿邪火全发我身上了。”
半夏低头一阵笑。
陈锦文自己也笑:“赶紧倒杯水,连渴再饿,看了大半天的戏,一天天实在是累。”
半夏倒了两盏茶递过来,两个人一口喝干,忙又给倒了一盏。
“明日账可结清?”,陈锦文看了一眼半夏。
半夏点了点头:“今晚就可结清。”
“今晚别干,明天再做一天,后天出府”,陈锦文苦笑:“让这小子再蹭一天,爹心火太旺,有你在这纪恩躲个清静。”
此时大柱子兴冲冲进了院子:“娘,我回来了,半夏,我回来了”。
张寡妇忙跑出来眼圈儿一红,拉着儿子好一番打量:“半夏去陈家上工了,有人欺负你没?”
大柱子嘿嘿笑道:“大师傅和掌柜的挺喜欢我的,没人欺负,一共八个伙计,我们都挺好的,今儿回来给您送工钱”,取出个口袋递过来:“油水儿足,一共十二贯,您留着吧,我大哥也挺好的,他师傅对他可好了,天天大鱼大肉的,您甭惦记着。”
母子二人说话工夫,花氏和孙婆子迎出来:“大柱回来了,赶紧进屋吧,祖母想你了”。
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厅堂,谁也没注意隔壁两辆马车匆匆离开。
陈家账房里,吃过晚饭,陈锦文回房休息,纪恩倚在椅子上不愿离开:“老爷今天太吓人了,眼底充血下了死手,我怕我不拦着他把大少爷给打死……我都怕他疯”
半夏摆摆手:“哪有那么邪乎……反正老爷也就是郁闷。”,心下叹了口气,斗不过郑家,青台县闹那一出,自己虽然不知道细情,估摸着也没少折银子,憋屈的。
纪恩满心担忧:“你是没看见,连大少爷都老实了。”
二人说话工夫,大管家拎着食盒走进来,半夏一愣忙起身:“管家叔您快坐。”
大管家咂摸咂摸嘴:“大老爷不吃饭,他说他不饿,让给你们两个送来。”
纪恩咬了咬牙:“四爷闹的最欢,上窜下跳不嫌丢人,老爷气饱了,您快坐下吃吧,我们两个都吃完了。”
大管家一个头两个大:“我也吃完了,一下晌儿吃了四屉肉蒸饺,吃不下了。”
“要不我去看看吧,正好把账簿子给老爷拿去瞅瞅”,半夏回身拿起三个账本子。
大管家如释重负,忙领着两个人走出来。
半夏锁了门,跟着二人往书房走。
陈大老爷一腔怒火无处发泄,正伏在书案上生闷气。
大管家没敢进,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说道:“老爷,半夏来了,给您送账簿子来了。”
大老爷一愣,勉强坐正:“快请”。
半夏推门走进来施了一礼:“给老爷请安。”
大老爷忙起身:“先生莫多礼,快坐。”
半夏递过来账簿子:“还差些整理完,您过过目。”
大老爷接过仔细检查了一下,笑着点头:“甚好,辛苦半夏。”
半夏笑眯眯的点头:“应该的,你可饿了?”
“……饿,一天没吃饭,你也没吃吧”,忙吩咐道:“管家让灶房备房。”
大管家拎着食盒笑着走进来:“刚准备好,您先吃着,不够老奴再去取。”
半夏动手跟着摆放食盒,一盘辣子鸡丁,一盘红烧鱼,一盘葱炒肉,一盘油豆腐,两碗米饭,一碗素烩汤。
一人分了碗米碗,安安静静的坐下吃饭。
半夏实在是吃饱了,硬头皮数饭粒,索性帮着挑鱼刺布菜:“味道不错,您多吃些……大少爷已经改了,纵是您亲儿子也不能下手没个轻重,人家也是有儿子的人了,跟自己孩子犯不上生那么大的气。”
大老爷看了一眼半夏:“他让你来的?”
“没有,我也没看见人,就纪恩让您给打瘸了”,半夏苦笑:“您别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。”
大老爷心头一酸:“我也实在是没搂住火,一会儿让郎中给他看看,抓几副药养几日。”
“这样稳妥,快吃吧”,自己也挟了块鸡丁吃,辣的凭空打了个寒颤:“怎么这么辣。”
大老爷忙起身倒了盏茶递过来:“莫吃这,火气重。吃鱼,新鲜。”
吃了几口菜,总算是压过辣气。
半夏斟酌一下提醒道:“您也火气重,一会儿正好让郎中就手给您诊个平安脉,抓几副调调肝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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