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长安摆摆手:“谢什么,一会儿咱们就得交接首饰去,三公主住西城,佟家在东城,离陈府不远。这次更乱,五花八门什么都有,我都替你愁,丢个百十贯的我兜着,过百贯你自己兜着。赵先生让你打起十二分精神,他们家惯小气又使坏,所以首饰你需亲点,今日拉回。虽然都是三公主的,可这一捣腾指不定是谁的,万不可大意”。
半夏深以为然点头应下。
花氏也听说了,孙女又要上工,不免一时喜一时忧。
白枫一旁笑道:“婶子心放肚子里吧,半夏平安无事,您不想想,驸马爷祖父大寿谁敢添乱?”
花氏叹了口气:“道长说无事必无事,挣些也好,如今又养两个下人,不挣些也确实是紧巴”。
张寡妇和二妮都换了身新裙也兴冲冲走进酒楼。
一炷香时间后,五辆马车出了市集。
徐彪也起身出了茶楼。
一回院子,徐氏忙将人迎进厅堂:“老爷回来了”。
徐彪神色纠结:“佟家改到四喜酒楼,来福东家老娘死了,今早临时改的,咱们踩好的窝子废了,四喜的伙计咱们混不进去,今日就去佟家拉首饰去了”。
徐氏皱了皱眉:“四喜程莲以前做过工,这么急零工必缺,她应该能进去”
徐彪冷哼一声:“她进去除了洗碗有什么用?这次先歇歇手,过几日你带二丫头去市集,与张寡妇走动走动,看看那个大柱子能不能拉过来,若真拉过来以后也轻松了”。
徐氏点头道:“行,那我这两日给她添几身衣裙首饰。”
傍晚时分,四喜酒楼外五百家丁将酒楼戒严。
半夏的账房内一箱箱金银首饰让人眼花缭乱,张寡妇直咂嘴:“这活计难为丫头了,婶子看的心惊肉跳的”。
半夏正在给明早的赏赐备货,扑哧笑道:“您别怕,怕也出不去了,只当它是金包子卖”。
几个人哄堂大笑,气氛轻松了许多。
陈府大夫人吃过晚饭看了一眼大老爷:“老爷,明日寿宴咱们送什么?”
大老爷斟酌一下说道:“三弟让差不多就可,可咱们也别一根筋,那支千年老参送他,佟老太爷也还行,咱们给自己也留个退路,党羽之争早晚是病,太子上位万事大吉,太子一旦失势咱们也别满门抄斩。”
大夫人点了点头:“我听老爷的”。
两个人正说话工夫,陈锦文匆匆走了进来:“娘,我听说三公主点名让半夏负责三日礼品发放,如今酒楼已经戒严了”。
“三公主也要抢人”,大夫人心头一阵烦恼。
大老爷笑道:“也就是这三日,丫头不会伸手别家的私账,夫人不必烦恼,丫头这三日又小发一笔”。
陈锦文给自己倒了盏茶:“这差事不好干,丢一件也够喝一壶的”。
“半件不会丢,她必用张寡妇她们,一来让她们多挣些,二来她放心”,大老爷拍了拍儿子:“明日寿礼你跟爹去,以示郑重”。
陈锦文嘿嘿笑道:“我能不能看见兄弟?”
“不能,她只负责发又不管收寿礼,寿礼人家用自己人”,大老爷白了一眼儿子:“这几日她都出不得屋子,你当开玩笑呢”。
程莲在市集逛了一圈儿,悻悻的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张玉忙迎出来:“娘,看见大勇他们两个了吗?咱们能不能上工?”
“酒楼戒严了,说不用外工”,程莲苦笑:“你张婶子和二妮让半夏找去帮工了,听说一天给五两银子。”
“哼,谁让您口无遮拦把她给得罪了,当不当妾的跟您有什么关系?”,张玉一肚子委屈:“人家住二进宅院您又不去,我好好的亲事也让您给搅和了,也不知道您一天天的到底是要干什么”。
程莲也心头后悔,原本几家人好好的,自己倒霉给人担保,爹舍了老参算翻了身,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天让人夺了地,几家也散了心。
佟家三日大寿,市集都重兵把守,王侯将相文武百官纷纷前来贺寿,可惜半夏什么也看不见,只见首饰成批的往外送。
花氏这几日又开始给杮子树浇水,心烦意乱的每日守在巷子口。
九月十三,临近申时院门被叩响,孙婆子和花氏急忙跑出来开院门。
来福和陈芳兴冲冲拎着两个口袋走进来:“老夫人,酒楼东家赏了不少吃食,车里还有呢,小姐赏了我们两个一贯钱,半件没丢,佟老太爷高兴,赏了小姐一对玉镯子”。
花氏一颗心落地,和孙婆子忙上手帮着捣腾东西。
半夏结了车钱笑着过来帮忙,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厅堂。
一进厅堂,花氏忙给孙女和孙婆子倒了盏茶:“累坏了吧”。
“累”,半夏饮了口茶:“二妮说也就饭好吃,太折磨人了,零零碎碎的,好在折腾完了,一人十五贯,还有三件银饰”。
取出两个金戒指一人给了一个:“酒楼东家赏的,这三日他可美,净挣了三千贯”。
一听三千贯,两个人吓的直咂嘴。
“越有钱越抠,伙计一人才赏了一贯钱,这么累的活计,也就四个大师傅一人给了二十两银子”,半夏苦笑:“刘长安一个伙计给贴补了二两碎银。佟家什么也没给我,也就算看我没出纰漏,老太爷最后赏了对玉镯子,倒值百贯”,取出个锦袋递给花氏:“祖母做私房吧。都是王侯将相,菜也没怎么动,刘东家把今天的都给我了……程婶子找我去了,说她失心疯了,让我别记恨她,我又给她拿了一大袋子剩菜。我也不知她没帮上工,也不至于记恨,反正也就是点头之交吧”。
孙婆子叹了口气:“她不坏,也就是……哎,估摸着日子不好过,跟你赔个情以后为了你能拉她一把。如今她里外不是人,张玉那丫头也得埋怨她,糊涂蛋一个,她就信徐氏的话,说什么信什么,估摸着她也是拿人东西了……程莲再来跟你住万不许答应她,今日这一袋也是最后一袋”。
“我听您的”,半夏忙点头。
苏氏拍了拍孙女:“温着水呢,你们三个赶紧都洗个澡,也缓缓乏”。
半夏起身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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