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,我也带两个妹妹跟你们一起走,半夏走了,包子铺我也不干了,二妮铺子也关”,徐平心头悲恸:“两个妹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,我想带她们去个无人认识她们的地方。”
白枫点了点头:“离开这里也好……张玉你怎么办?”
徐平满心无力:“……解契,前途未卜,我也不拖累她。”
“行,那赶紧弄利落,一半日的咱们去办路引,我们是归乡,你是投亲”,几人商量一下这才离开。
三日后,几个人出了京城。
太子之乱足在十月中旬才结束。
霍氏一族打入官奴,流放三千里。
武安侯削去官位流放北地。
总也算免了一死。
二皇子坐在自己的书房不吃不喝整整两日。
十月十八,傍晚时分,一个老公公一步一头进了书房:“二皇子,皇上来看您来了,您可千万别犯倔。”
二皇子合目不语,倚在书案前充耳不闻。
“你出去吧”,皇上迈步走进书房。
老公公哭着爬了出去,跪守在书房外。
皇上站了好一会儿,叹了口气,拉过把椅子坐在二皇子对面:“你就那么恨爹不死?”
二皇子冷哼一声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您的花名册臣可向皇陵列祖列宗剖心铭示臣没写过,以前没写过,以后也不屑写,若臣不孝,何不直接逼宫,生死也干脆些。”
皇上面色一寒:“你拿死吓唬爹算什么本事?有本事就拨乱反正”
“臣没本事,臣一共也才几十个门客受臣所累人头落地。家眷流放……花夫人您明知与人无关还流放,臣什么本事也没有,舅舅堂堂侯爷如今成阶下囚。您不缺儿子,后宫佳丽无数,皇子尚有二子中庸之材,人家不争不抢不哼不哈,一个发丝不少,偏大哥死了我也死了,三弟也死了,您自己拿着花名册就斩草除根斩尽杀绝,为他们两个保驾开路。”
皇上心头一沉:“你竟真不想活,你娘怎么办?”
“愿活就活,愿不活就不活,母族尽数流放,她窝囊也窝囊死了”,二皇子睁开眼看了一眼皇上:“臣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,臣心脏院子里也脏,您移步吧”。
皇上咬了咬牙,起身走了两步打了个哀声:“孽子,朕给你五千人马追回霍氏一族回京,让你舅帮你找出黑手,朕只给你两年时间自证清白,两年你也查不出,不用你饿死,朕直接斩了你。”
“多谢父皇,儿臣遵命”,二皇子扑通跪地。
北地长山郡柳台县谓之北地小京城,异常的热闹繁华,虽不比京城大,繁华不减。
石盘子胡同第二户宅院里多了户新住户,半夏和招娣租了三间东厢房。
这户宅院的东家叫郑三,人称郑三爷,长的仪表堂堂。郑三今年三十岁,是个典型的公子哥,一日最大的乐趣便是遛鸟,檐下的鸟笼子挂了好几个,据说有两个还是象牙的。
郑三爷一妻一妾,无儿无女,一家三口住在正房。
西厢房是徐秀才一家,徐秀才二十七八岁,一妻一子,平日靠收几个学生读书习字讨生活。
倒座院子住的是一对二十四五岁的小两口,男俊女美,男的叫沈玉,两个人没孩子。
郑三爷祖上有钱,留下半顷地,一年租子原也够花,可喂鸟就不够。郑三爷养鸟讲究多。
沈玉嗓子好,会唱戏,正儿八经的梨园子弟,一个月唱几次堂会也够生活。据说沈氏以前也会,两个人成亲后便不再抛头露面。
北地小京城的物价不高也不低,三间东厢房一年五贯钱。
车夫没走,也占了一间房子,原说送到地方就回京,可到了北地一个人也懒得再回,索性跟着二人搭伴住下。
车夫姓陈,叫陈大壮,三十五岁,面相有些太过老成,人是个热肠子,只话少,一天说不了一句话,一挂马车卖了四贯都给了半夏做饭钱。
眼下安宅……不是买不起宅院……是真没钱。
一块开光的坠子三百贯不少,可道长说穷死不许卖。
张二狗给的三件值个百十贯,连祖母留下的,手上还有一支金簪,四支银簪,几支银针几支木簪,碎银七十两,铜板有七八百文,也就这些。
眼下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,也不敢坐吃山空胡乱花钱。
早时她为房东,也没什么感觉,如今为房客心里怪怪的。
招娣无限火大:“半夏,这个车夫吃定你了,他自己占个屋子我去哪做饭?总不能天天买着吃吧。”
半夏摆摆手:“出门就是市集,买也方便,不用做了又不贵,人挺好的也给咱们壮壮胆色,你少嫌三嫌四。”
招娣叹了口气:“知道是妹夫找的你舍不得,行吧,倒不招人烦,这一院子人也没有人出去打零工,我明天再去市集看看,不行租个铺子继续卖猪肉。”
“明天先买十亩地,免得过几天我掉下来”,半夏苦笑:“多半亩也不买,日后再买你就揍我。”
招娣扑哧笑道:“背主之奴我可不敢,我还是回房睡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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