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家一走,满院子只有李老汉一个男子,院门早早上了锁。
孙婆子自己没脸,为了挽回面子,死活端了盆肉馅去厅堂里包饺子。
谁也没再说什么,脸也丢了人也走了,说什么也无用,知道错了也好。
众人上手倒快,六口人凑在厅堂里热闹的吃了顿晚饭。
黑虎破天荒的吃了十个肉饺,在院子里东一趟西一趟耍的欢实。
收拾好碗碟,孙婆子叹了口气,从手边的篮子里取出一串用丝线串起来的金指环:“叔、婶,这一串一百个戒指全是刘家小姐专门给我的,每一个有一钱重,从今以后我不能再与他们往来了,否则我们娘三个都得让人弄死。刘玉兰怀孕两个多月,男胎,姓谢的美出了鼻涕泡,如今他后继有人,巴不得我们几个死远点儿,少上他跟前给他儿子丢人现眼。这戒指我可实在是太忌惮了,人家看我跟看死人一样,为了个男人我也实在是不想死,我也没别的意思,一个也才值一两银子,房租两贯。清欢也空了,还想着婶子,婶子送你两个,帮我破了它。”
半夏皱了皱眉:“也太细了,两个也难看,我给婶子十两银子换十个吧。”
“多谢丫头”,孙婆子心头一暖,解开丝线死活给了十二个。
李婆子也换了十两银子的。
两家帮着破了忌惮,孙婆子心情好了几分,领着两个女儿回了西厢房。
李老汉叹了口气:“一天天还敲打别人呢,结果人家敲打她,她咂摸出味儿来了,丫头也就剩这十两了吧?以后少管她,让她惶惶不可终日,也省得她作妖。”
李婆子摆摆手:“别听你祖父呢,换就换,一个在外面可折一千二百文,她怕死,也没多要,也就凑了个整,两相互利,何乐而不为。”
半夏苦笑着什么也没说,这回真空了,连孔清言临走给的首饰也全部变卖,自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德字也是倾家荡产……人可以不做好事,千万别作恶,累及儿孙实在是遭骂。
这一晚,三家都早早歇了。
早上醒来的时候,半夏是被一串咒骂声惊醒的,穿了衣裙忙开了门锁,孙婆子幸灾乐祸的声音尖利的传进耳朵里:“果然天作孽有可恕,人做孽不可活,齐哥儿连刘家的小妾也敢摸索,哼,赔的连褂子也没有了吧。人家什么也不用,舍个小妾的皮肉,也就一晚上,几大百贯到手了,刘家专发这断子绝孙的财。”
李婆子气的出来揍了一巴掌孙婆子:“你这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,哪疼扎哪,这么丢丑的事你满院子嚷嚷,赶紧滚屋去,你就保证四个孩子日后没牵扯?你把人全得罪光以后怎么办?人马上到,你管住自己的嘴别给孩子招祸。”
半夏叹了口气,完了,宋齐这个犊子回来自己没好日子过了,白道长分明敲打自己不许拦着不让人回,可回来他跟狗一样没羞没臊的胡扯。快步走到后窗旁拉开窗帘,推开窗户向外看了看,窗外堆了不少铁刺网,可再多架不住他半日就弄干净了,可怎么整?他拿准自己不好意思声张,又欺负香儿好上手,日后必不会消停。真成亲就罢了,两个婶子分明就是较上劲,都恨上了,亲也难成,往后没个安生。
正意乱心烦,外面响起了叩门声,半夏烦恼的回了床上坐着生闷气。
再气也挡不住人回来,随着院子里宋成的声音响起,半夏硬头皮走出来帮忙,自己真成亲假成亲的叔没少出力,如今回来,这个脸面总得给。
程莲此时无比纠结的看着茶饭不思的女儿,如今已经瘦的脱相,爹说这孩子心思太重,不嫁人恐难活命。可嫁人……满京城一名二声的都知道被拐子给偷了,就算自己不挑架不住人家挑,况且丫头如今也太轻减,没个孩子样儿。爹如今有儿万事足,正给他儿子攒银子呢也顾不上丫头。
程忠如今总算是抱上了儿子,把自己的娘子和儿子放到了心尖子上疼,确实也是顾不上她们了。
周小娘子自从成了程小夫人,日子一不留神跌进了蜜罐子,如今有子傍身,夫君专情对自己又好,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程小夫人格外知足。娘家人更拿夫君为重,祖父祖母多年的老毛病都被调理好了,如今回娘家是最有面子的。
九月初一早上,张寡妇兴冲冲来了程莲的院子里。
程莲拉着人进了厅堂:“你可总算是来看我了,这日子过得快把我给憋屈死”,边说话边倒了盏茶递过来,又端过来两盘茶点:“茶不烫,茶点是母亲差人送的,味道还不错。”
张寡妇笑着抿了口茶:“婶子让我来的,日后徐平回来怕就是侯爷,侯夫人必是皇上赐婚,咱们谁也做不得主。婶子让我问问你,小玉这丫头嫁他做个偏房可行?这个主婶子能做,只也就这一次。”
程莲心头一喜,女儿有活路了,忙笑着点头:“我去问问丫头,侯爷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,这丫头日后可有福了,徐平待她我自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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