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二十七早上,院子里比过年还热闹,孙婆子一家给买了两包油饼两屉肉蒸饺。
吃过早饭,李老汉赶车,宋成领着两个儿子押车,八箱笼首饰码放好,几个人兴冲冲跟着马车出了院子。
半夏憋不住的笑,这是划拉了多少。
李婆子也笑:“舍这一回脸,一辈子够活命的了。”
宋婆子纠结的一言不发。
李婆子看了一眼宋婆子:“大侄女……”
宋婆子苦笑:“婶子,两个儿子的婚事我不管了,纵我贪小同意丫头过门,当家的也不同意,怕给别人养了孙子,我敢同意他能弄死我。您不知道,在杜家她们两个丢了大丑,人尽可夫,光天化日之下毫无羞耻,叫的声音满院子不被人,勾搭的杜家老老少少围着她们转”,满心愤忿化做无力:“她嫌我穷给不了香丫头体面,我也就是个草民能有多大的本事?她早早让丫头卖了初夜四处卖身子,如今成了一块破布……二小子没问我,偷着问了他爹,当家的让老大打一辈子光棍,我能有什么办法。刘家坑了一回,老大算我给当家的跪下磕头,他万般全舍留大小子一命,婚事我哪还敢插手。”
李婆子皱了皱眉头:“侄小子回来我问问他,许同意都活的轻松点儿,西院常家兄弟两个租个肚皮妻不也得受?况且丢这一回脸人家这辈子也不唱了,一年租子二三百贯,好日子才开头。香丫头不坏,肠子热,人又美,小时她也做不得自己的主。齐哥儿钟意她,满院子怎么拉扯她丫头也从不让他失一回脸面,否则人家大喊大叫一次他毛病也好不了,也算是青梅竹马,两个人都有情,生生让你们这夹生饭做的都糊了。我今儿问问大侄子,若他不同意就管好齐哥儿,别人家一招婿他又拉着丫头满院子摸索舍不得,真出一次毛病人就废了,二十来岁大小伙子就白养活这么多年了。”
宋婆子忙点头:“那您问问当家的吧……也问问她,跟我干了十几年,别她又发疯。”
李婆子笑着点头:“我都问问,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反对,赶紧成个家,香丫头养个一年半载的,身子调理好赶紧生儿育女开枝散叶,银子不缺了都添丁吧,孩子一到就是好日子。”
半夏无限崇拜的看着李婆子,李祖母活的太通透,明白人。
于情于理孙香嫁宋齐最合适,一则有情,关键时候都护着,二来宋家男子多,宋叔宋婶正直谁也不敢胡来踩咕人,如此才能吓退旁人护住几分体面。否则招个老实巴交的赘婿谁也震慑不住,那孙香后半辈子这点地就是灾难,弄不好就是催命符,北城什么地界?一群亡命之徒,亲爹都下手抢,哪有人味。
几个人正说话工夫,院门被叩响,半夏忙上前开了院门,一见是大牛,忙问道:“什么事?”
大牛咧咧嘴,小声道:“快去茶楼吧,侯爷怕给您招祸,易容来的。”
半夏点了点头,回身招呼二人一声,关了院门,两个人匆匆忙忙往市集走。
李婆子咂摸咂摸嘴:“清欢这丫头不简单,人家还有家奴,百十贯的也不甚在乎,夫君捧在心尖上,带孩子都怕把人累到。你敲打你两个儿子敬而远之,少往人跟前凑合,人家都有武功,不是凡人,连不良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,人家什么也不说,咱们死鸭子嘴更不许说,免得招惹祸事上身不自知,”
宋婆子深以为然:“您放心吧,当家的早敲打他们两个了,人家非富即贵隐在北城,咱们多言多语死的快……孩子的事您给费费心……我也想开了,真租个肚皮妻不也得受着?万一再惊吓到人也废了,两个孩子有情,如今有地生活不愁,我们两个也了了份心,否则两个儿子负担也实在是重。”
李婆子点了点头:“放心吧,交给我。只过了门子你少敲打,孩子太苦了你高看一眼多护着。人心都是肉长的,谁也不糊涂。如今姓谢的是刘家女婿,你们别记仇,庭辉这人你也知道,除了管不住下半身,人品也还行,另外他机灵,亲事一成,他必出手拉帮齐哥儿,再有儿子他也得高看咱们齐哥一眼,这个女婿他可借劲,那个纵是儿子他屁劲借不上。”
宋婆子叹了口气:“您放心吧,我知轻重,香丫头打小看到大,她什么人我自然知道,我气也就是跟孙妹子有气,不牵扯孩子,是她把我儿媳妇生生推火坑里了。”
此时大牛和半夏已经进了逸香楼。
一进雅间,半夏打量了一下眼前一身粗袍、下人打扮的糙汉子,脸上还一道浅疤,除了眼神欠点儿火候不象下人倒像杀手,别处真看不出半点侯爷的样子,笑着施了一礼:“给侯爷请安。”
霍武安整了整衣袍长施大礼:“多谢先生一招让在下脱困,二皇子和贵妃娘娘让我专程过来谢谢先生”,取出个首饰盒递过来:“一切顺利,抓住不少大鱼,皇上硬头皮下旨给陈家平反了,重修陈家祠堂以示天恩。”
“多谢侯爷鼎力相助”,半夏也长施一礼心头酸楚:“杜家可有翻身机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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