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刚出巷子口,一辆马车迎面而来。
半夏一愣神停了脚,黑衣人下了马车笑着递过来一个锦盒:“这是侯爷自己玩儿命挣的,送您了。”
半夏皱了皱眉,接过打开看了一眼,面色一讪,竟是先前在东升酒楼送自己那个坠子,修祖墓让自己给卖了,想不到他又给赎回来了。
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,好一会儿苦笑:“你们两个去黑市了?”
“先生给我的让爷讨要去了,爷去当铺换了六件玉饰,一件五贯钱,这几日工夫,爷来回捣腾,从黑市捣腾出六块这样的坠子。爷给了我两个,先生一个,他自己还剩下三个,估摸着二皇子都得抢去,爷易容去的,这坠子银楼卖三百五十贯,富人都有也不扎眼,您留下吧,急用您就卖,卖值二百贯。”
一听都有,半夏点了点头:“谢谢侯爷,杜家也是真砸了银子。”
“黑市高手如云,若非爷亲自出手,换个人也栽里,养了一帮子武林高手做打手,杜家心大了”,黑衣人催马往前行:“您忙吧,我也马上离开免得给您招祸。”
目送马车离开,半夏这才往市集走。
钱庄里卖了三个金戒指,换了三千六百文。
买了三件夹袍,添了些宣纸,又买了三只熏鸡,不光小狗子馋,自己也馋了。
兴冲冲往回走。
刚拐进巷子口,黑虎从巷子里冲出来,边跑边汪汪的叫了几声。
半夏笑着点头:“你倒也不白吃饭”,撕下只鸡腿,黑虎叼着鸡腿又往回跑。
李老汉今日没出车,出了院子迎过来接下宣纸笑道:“小狗子懂事,回院子找我去了,朝我一个劲儿的叫,我一出来它也不叫了。”
半夏笑的前仰后合,自己也不白疼。
一老一小回了院子里,李婆子也迎了出来,半夏递过口袋:“祖母,我买了三身夹袍,快重阳节了,咱们一人一身,您跟祖父试试合不合身,不合身再换。买了两只熏鸡咱们中午吃。”
老两口心头颇暖,应声都回房试袍子。
刚将宣纸收好,院门被人叩响,半夏忙出了东厢房开门。
院外站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,男子身材高挑,五官硬朗很有股子气势,一支木簪束发,一身粗布灰衣,腰间挂了个牌子。
一见牌子半夏心头一沉,这牌子顾大牛也有,是不良人的专属牌。
施了一礼问道:“官爷什么吩咐?”
伍长风一怔忙拱手:“打扰了,在下确实是不良人,如今分到北城做执,在下想私租间屋子,一间就行,不做饭,也就是回来睡个觉,有个落脚的地方,牙行的人让我自己过来问问。”
半夏点了点头,斟酌一下问道:“我自己租了东厢房,夫君要过段日子回,一时间倒多出一间卧室一个灶房。灶房咱俩合用,免得天冷你无处热饭菜,租你间屋子,被枕齐全你也不用上手,一年一贯钱可行?炭柴你自己买,我少开火”
伍长风心头大喜:“多谢姑娘,在下求之不得。”
半夏点了点头:“你就一个任务,你在家看好东厢房……尤其是厢房后面不可进人,咱们两个也安全些。”
“这应该的,姑娘放心吧,敢偷窥的直接抓走”,伍长风忙取出一两碎银递过来:“院子里可有井?”
“有,井和茅厕都有,西厢房和门房都有人,今日不在都做工去了,在下苏清欢,您快进来吧”,半夏将人迎进院子。
一进院子,李老汉一身锦袍精神抖擞也走了过来。
半夏笑眯眯的点头:“好看,正合适,正好您出来了,这位公子叫伍长风,不良人,北城当执,我把东厢房二房租他了,一两银子,灶房与他合用”,边说话边递过来碎银:“送您吃酒。伍公子,这位是房东李祖父”
伍长风忙拱手:“晚辈给李祖父请安。”
李老汉看了一眼半夏笑道:“好,伍公子也好,她那厢房后面你多弄些刺网,你们两个安全些,有什么事尽管开口。”
“多谢您,您放心吧”,伍长风笑着点头跟半夏往东厢房走。
李老汉回厅堂,李婆子也走了出来:“谁来了?”
“伍长风,丫头把东厢房租他一间,一两银子丫头给我了,估摸着丫头看他是个不良人,想拿他把宋齐那小子吓唬住,那孩子完了,也不要个脸了,宋侄女把孩子养废了”,李老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婆子:“这湖蓝色的锦裙你穿上端庄好看,象个贵妇。”
“托我孙女的福”,李婆子叹了口气:“租吧,抓人就往房后拉,那丫头自己不喊不叫由着他摆弄,我们怎么开口赶人?住个茬子他们两个爱哪鬼混哪鬼混,两个混蛋的娘把一对好孩子全给教化歪了,如今怪谁?不让我孙女闹眼睛就行。”
“小伍子清正,看眼睛就知,练家子,有他镇着我也高兴”,李老汉掸了掸袍子:“我也穿上丈青锦袍了,今日少让我干活,我也风光一天,不脱了。”
老两口心情大好,在厅堂里自得其乐。
伍长风一到自己的房间满心欢喜,什么也不缺,这一两银子光锦被软枕也差不多了,更何况还有床,分文不挣还倒赔些那必是屋后让苏姑娘不安。
半个时辰不到,整个东厢房后身用五层铁刺网盘缠,围了个严严实实。
灶房旁边也用铁网圈上,再无处落脚。
半夏一高兴送了半只鸡一匣子糕点,这回自己可舒心了。
伍长风边吃边笑,骨头扔给黑虎:“苏姑娘十六?”
“十六”,半夏点了点头:“牙行怎么记的?”
“孔苏氏,十六岁,土地十亩,良农”,伍长风看了一眼半夏:“我二十一岁,五级后期武者,高手打不过,等闲喂猫的货我练练手还行,我练的童子功,所以姑娘不用怕我,我也就是个孤儿,从三岁在丽竞门开始,五岁杀人,开刀祭刀祖,十五年总算学些本事,后来在丽竞门不爱干就出来了,没人味。不良人也没人味,倒比丽竞门好,至少我住的舒服……原来分到西城,我没给人面子,他又干不死我,把我踢北城来了。”
“东西两城油水大”,半夏笑着点头:“你是干净人,在这杂七杂八的地方可独善其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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